扛大旗的人

　　——記共青農(nóng)場副場長楊華

　　李吉庚

　　墾荒隊，作為一個時代的象征，曾激勵過全國青年，影響整整一代人。

　　楊華，作為墾荒隊發(fā)起人之一，曾親手接過團中央授予的“北京市青年志愿墾荒隊”大旗，高舉著這面火紅的旗幟，挺進蘿北荒原，把她深深地插進北大荒這片黑油油的土地。他的名字，曾轟動過全國。成為50年代青年人的楷模。

　　赤子之心

　　楊華，1932年出生于北京市石景山區(qū)西黃村鄉(xiāng)一個貧農(nóng)家庭。北京解放那年，父親當了土改小組長，他天天跟著父親跑前跑后，成了全鄉(xiāng)人人皆知的小土改積極分子。1950年6月，清華大學的學生下鄉(xiāng)，住在他們鄉(xiāng)里，幫助建立了團組織，他第一個加入了新民主主義青年團，擔任了團干部和鄉(xiāng)里的民兵隊長。1951年年底，區(qū)里舉辦整黨訓(xùn)練班，他作為積極分子參加了學習，系統(tǒng)地接受了黨的知識教育。1952年元旦這天，他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(chǎn)黨。同年4月，當選為西黃村鄉(xiāng)鄉(xiāng)長。他一邊處理鄉(xiāng)政事務(wù)，一邊參加田間勞動，掌燈后還要參加夜校學習，渾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。他對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是滿意的，唯獨不滿意的是他所在的鄉(xiāng)由于首鋼擴建，土地面積越來越小。他覺得做為一個立志務(wù)農(nóng)的新型農(nóng)民，用武之地太小，應(yīng)該在更廣闊的田野上施展自己為國家多打糧食的抱負。1952年6月，楊華參加了北京市第一期鄉(xiāng)干部文化學習班，學習班上，老師講國家形勢時，講到了我們國家還有很多荒地沒有開墾，將來國家一定會組織人去邊疆開荒。楊華在討論時就表示：以后要到邊疆開荒種地，受到了老師的表揚。

　　1953年，18歲的楊華作為年輕的鄉(xiāng)長、區(qū)勞動模范，參加了北京市第四次農(nóng)村工作會議。首長在講話中講到，全國還有4億多畝沉睡的荒地等待人們?nèi)ラ_墾。他激動得睡不著覺。會議討論時，他說著說著竟跑了題，要求到邊疆去開荒種地，主持討論會的區(qū)委秘書長王召月笑著說：“討論正題吧，將來有開荒任務(wù)，我一定推薦你去。”楊華亮開了大嗓門說：“好!咱們說定了。到時候別忘了讓我第一個去。”看到這個血氣方剛的年輕鄉(xiāng)長激動的樣子，在場的人全笑了。

　　這樣的機會終于來了。

　　1955年3月，毛主席發(fā)出了“農(nóng)村是一個廣闊的天地，到那里是可以大有作為的”號召。為實現(xiàn)黨中央的“一五”墾荒計劃，團中央首先開始探索，組織代表團赴蘇學習，參照蘇聯(lián)共青團墾荒的經(jīng)驗，承擔了組織青年參加墾荒的任務(wù)。

　　1955年6月2日，《中國青年報》記者舒學恩到各區(qū)物色青年墾荒隊的帶頭人。石景山區(qū)秘書長王召月不食前言，立即推薦了西黃村鄉(xiāng)鄉(xiāng)長楊華。舒學恩找到楊華，告訴他團中央準備組織青年墾荒隊到邊疆開荒，問他愿不愿意去。早有此愿的楊華，當即表示：“愿意去。”

　　黨的需要，就是青年的志愿——這是50年代青年的共同心聲。1955年8月5日，楊華和另外4名青年團員在團中央會面了，五顆年輕的心被時代賦予的重任激勵著。他們聚集在一起，興奮地議論著未來的墾荒隊，他們提出：不要國家一分錢，用我們的雙手，建起新的生活、新的家鄉(xiāng)，并商定三條原則：必須絕對自愿；不要國家一分錢投資；去了就不回來。

　　8月16日，《中國青年報》等報紙，在頭版頭條全文發(fā)表了楊華等5位青年的申請倡議書。一時間，在首都北京，在全國各大城市，引起強烈反響。首都沸騰了!幾天之內(nèi)，就有700多人報名要求加入墾荒隊，超過了需要人數(shù)的10幾倍。

　　全國第**支青年墾荒隊——北京青年志愿墾荒隊誕生了。陳啟彬任黨支部書記，楊華任大隊長。60名身強體壯的青年，聚集在團中央大樓里，精神抖擻地參加了臨行前的學習。

　　8月30日，北京各界青年1500人，為墾荒隊舉行了隆重的歡送大會。小小的禮堂，洋溢著青春的朝氣和濃重的愛國主義熱浪。會上，團北京市委第二書記王照華熱情稱贊：“首都青年做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，這就是組織了祖國的第一支墾荒隊。”團中央第一書記胡耀邦作了《向困難進軍》的講話，他稱贊道：“你們是光榮的第一隊，你們的行為，是英勇的行為，是愛國的行為，”“你們是墾荒工作的星星之火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。”他號召青年到黑龍江后要“向困難進軍!有一千條困難，就要打破一千條，有一萬條困難，就要打破一萬條。”隨后，胡耀邦同志代表團中央把一面繡著“北京青年志愿墾荒隊”幾個金色大字的旗幟授給了墾荒隊。隊長楊華代表60名墾荒隊員接受了這面凝聚著重托和期望的隊旗，向團組織和全市青年表示決心：“要在荒無人煙的土地上，建起新的團支部，建立起新的村莊和新的生活”。

　　當天下午6時正，墨綠色的車廂載著歌聲，載著歡樂，載著60顆赤誠的心，向著亙古荒原進發(fā)。

　　“告別了母親，

　　背起行裝，

　　踏上征途，

　　遠離故鄉(xiāng)。

　　穿過那無邊的原野。

　　越過那重重的山崗。

　　高舉起墾荒的旗幟，

　　奔向遙遠的邊疆。

　　勇敢地向困難進軍，

　　戰(zhàn)勝那風暴冰霜，

　　……”

　　嘹亮的歌聲從列車中傳出，響徹在祖國的上空。墾荒隊員們高擎著向困難進軍的大旗，高唱著向困難進軍的戰(zhàn)歌，開始了墾荒大業(yè)。

　　荒原扎根

　　1955年9月4日，楊華帶領(lǐng)著墾荒隊員，來到了人煙稀少的蘿北荒原，在一個小樺樹林中，支起了帳篷。

　　“北大荒、真稀奇，棒打狍子瓢舀魚，野雞飛到飯鋸里，”“北大荒的土地肥到家，黑油油的土地冒油花，撒下種子就發(fā)芽，插根木頭能開花。”北大荒這片亙古荒原，傳頌著這支有口皆碑的歌謠。但是，請不要以為這里是令人忘情的伊甸樂園。大自然在無私地賜予之前，需要刻薄地索取人類辛勤的汗水和心血。當年日本侵略者曾垂涎于北大荒的肥沃土地，派出開拓團墾荒，終以失敗告終；歷代統(tǒng)治者想開發(fā)北大荒，也未能如愿。作為墾荒隊的扛旗人楊華，他深深地知道自己肩上擔子的份量該有多么重，嚴峻的考驗就在面前。

　　墾荒隊員住進帳篷的當晚8點多鐘，大家正在寫信，狼群突然包圍了帳篷，黑咕隆咚的天底下，不知來了多少狼，此起彼伏瘆人的嗥叫，陰森森蕩的人心魄。楊華指揮著隊員們在帳篷的四周點上火堆，以保護馬匹和人們的安全，狼近了就打一陣槍，直到天亮，狼群才撤走。第二天晚上9點多鐘，狼群又來了，而且比第一天來得還多，叫得更兇，楊華為了不影響第二天的清荒工作，讓大家都休息，他帶著幾個隊員，持槍值夜班，警惕地守衛(wèi)著。帳篷外，是餓狼的嗥叫，帳篷內(nèi)，是勞累了一天的戰(zhàn)友們勻稱的酣聲。狼群實在逼得太近了，楊華無奈，只得放幾槍，清脆的槍聲劃破夜空，驚醒了那個緊靠門邊睡覺的小伙子，他猛地躥下地，一面高喊“打狼”，一面操起木棍就往外沖，幸虧被楊華攔腰抱住。狼群包圍帳篷三個晚上，終于不來了。后來有一天，西邊的太陽還沒落山，隊員剛收工，來了一支瘸狼，四支槍一齊開火，沒打上。大家拿起木棒就追，剛追到西邊的小山包，狼群迎面沖來，人們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嚇懵了，掉頭就跑。楊華和幾個持槍的戰(zhàn)友斷后，邊開槍邊撤，終于安全地回來了。為了對付貪婪的餓狼，楊華和戰(zhàn)友們，把死馬肉里包上雷管炸藥，驚天動地的爆炸聲趕走了狼群，也驚醒了沉睡的大地。

　　1955年9月10日，在人跡罕至的蘿北荒原，墾荒隊舉行了簡單而又隆重的開荒儀式。他們面對茫?；囊?，站在高高飄揚的墾荒大旗下，莊嚴地舉起了右手：“我是一個青年墾荒隊的隊員，我志愿來到蘿北縣，面對祖國的河山，腳踏著邊疆的荒地，肩負著人民的希望。我們宣誓：第一，堅持到底，不作逃兵，要把邊疆作家鄉(xiāng)。第二，勇敢勞動，打敗困難，要把荒地變成樂園。第三，服從領(lǐng)導(dǎo)，遵守紀律，決不玷污墾荒隊的旗幟。第四，完成計劃，爭取豐收，為后來的青年們開辟道路。”中共蘿北縣委書記阮永勝親自在儀式上剪了彩。隨著隊長楊華的一聲令下，四臺套著六匹馬的墾荒大犁，在千年沉睡的荒原上翻起了一層層黑色的泥浪，碧綠的草原變成了黑褐色的良田。

　　墾荒生活異常艱苦，萬頃荒原人跡罕至，大自然在這里恣意地顯示自己的威力，到處是攀蔓的野樹，叢生的雜草，野獸出沒，瞎虻成群。要在這荒原上扎根，就必須先向大自然爭回一塊生存之地，然后才能征服大自然。隊員們先向那密密層層的野樹雜草展開了進攻。北大荒的瞎虻多得驚人，只要隊員們一進入雜草中割草，瞎虻就像捍衛(wèi)自己的領(lǐng)地一樣，成群結(jié)隊向人襲來，拼命又叮又咬，令人痛癢難忍，一巴掌就能拍死七八個。開始，他們一邊干一邊趕瞎虻，結(jié)果哪頭也顧不上。后來，他們索性用毛巾把臉、脖子圍起來，一頭扎進草叢中，猛割起來，哪里的草割完了，哪里的瞎虻也就少了。隊員們風趣地說：要不是咱們這樣拼命把草割完，瞎虻哪肯搬家呀。北大荒的10月，已開始結(jié)冰，為了蓋房，隊員擰拉哈辮，把手凍腫了，被冰碴劃出道道血口子。10月底，楊華帶著他的戰(zhàn)友們，蓋起了第一排簡陋的草房，喝上了自己打出的井水。

　　與割草建房相比，可以說開荒更為艱苦，過去，隊員們沒有見過開荒犁，剛一扶住犁，試著吆喝一聲，東北馬聽不懂北京人的口令而驚了，拖起犁蹦出幾米遠，把扶犁的人甩出很遠，有時摔在樹疙瘩上，兩手被劃得鮮血淋漓，開一天荒真不知要摔多少跟頭。但是，楊華帶領(lǐng)著他的戰(zhàn)友們沒有退縮，跌倒了，爬起來，再跌倒，再爬起來。就是用這種精神，他們學會了扶犁開荒。60天后，1200畝荒地翻了身，其中有350畝已耙過了兩遍，荒草漫掩的亙古荒原露出了美麗豐腴的肌膚。

　　他們爭得了一塊生存之地，隊員們編詩來歌頌大荒原和自己的墾荒事業(yè)。

　　北大荒這個地方，真妙!

　　我們一到，

　　肥沃的草原，在微笑，

　　狼狍野鹿在哀叫，

　　輕松悠閑的生活，我們墾荒隊員不要!

　　把第一個豐收年，送給祖國人民瞧。

　　北京青年志愿墾荒隊進北大荒后，天津、哈爾濱、河北墾荒隊也相繼來到這里。為了統(tǒng)一領(lǐng)導(dǎo)各墾荒隊，根據(jù)團中央的指示，11月12日，成立了蘿北縣青年墾荒工作委員會，由共青團天津市委書記宋三洪任墾區(qū)主任兼黨委書記。根據(jù)北方冬季高寒的特點。墾區(qū)領(lǐng)導(dǎo)決定把幾支墾荒隊統(tǒng)一編為四個大隊。楊華受命擔任了牽動全局的運輸隊長。他帶領(lǐng)著幾十輛馬車，住在蘿北縣的大車店里，到肇興江邊運木材。陰歷11月13日，跟往常一樣，隊員們起得很早，套上馬車就出發(fā)了。這天是當?shù)厝朔Q為“啞巴冷”的天氣，一出門大家都覺得臉像刀割一樣痛。路上，有的隊員耳朵凍白了，手凍硬了，腳凍得下不了車。車到目的地，缺乏防凍經(jīng)驗的隊員們爭著上前烤火，有的隊員臉、手、耳朵眼看著起了大水泡。一位隊員鞋烤熱了，往下脫鞋十個腳趾蓋連同鞋一塊被拽了下來，鮮血直流，火辣辣地鉆心痛。老鄉(xiāng)們看到之后，趕忙把后進屋的隊員拽過來，用雪給他們搓。告訴他們這樣天氣走遠路，腳痛了要跟著車跑一會，皮手套要經(jīng)常拍打，皮帽子要反戴著，這樣能護住前額，還手把手地教給他們許多防凍的辦法。

　　創(chuàng)業(yè)時的生活太苦了。雨季，楊華和他的戰(zhàn)友們住馬架睡帳篷，一覺醒來鞋漂走了；蚊子、瞎虻、小咬、三班倒；冬季，零下40多度的嚴寒，10月份才搶蓋起的草房變成了“水晶宮”。晚上睡覺帶著皮帽子，清晨醒來，頭發(fā)、眉毛、胡子變成白色。吃的是窩窩頭和鹽水煮黃豆。

　　在這樣惡劣的生活條件面前，個別人動搖了，打起背包想開小差，盡管楊華等領(lǐng)導(dǎo)苦口婆心地做工作，但那位領(lǐng)頭卷鋪蓋卷的人仍執(zhí)迷不悟。一人動，全軍搖，所有的眼睛都盯著扛旗人。楊華急眼了，猛地咬破右手中指，在大小不等的幾塊硬紙板上寫下了“我是荒原上的一名墾荒戰(zhàn)士，我要永遠做個墾荒戰(zhàn)士，不做逃兵。要依靠黨，依靠群眾，去克服一切困難，要把一切獻給祖國”。血是鮮紅的，字跡也是鮮紅的，墾荒戰(zhàn)士的心更是鮮紅的。**后他在血書上連蓋了3個印章。一個個鮮紅的字，凝結(jié)著他對黨、對墾荒事業(yè)的無限忠誠。隊員們在楊華的帶動下，紛紛表示了扎根荒原，戰(zhàn)勝困難的神圣愿望。

　　人心穩(wěn)了，干勁來了，楊華又帶上運輸隊住到山里搞運輸。新年后的一天，午夜12點多鐘，有個隊員興高采烈地把楊華喊起來：“隊長，快起來，下大雪了。”

　　楊華急忙起來，出去一看，厚厚的積雪足有80多厘米深，把門都堵住了。在北京哪里見過這么大的雪呀!大家興致勃勃地喊叫著：“下大雪了。看大雪呀!”這時，楊華猛然想到，這么大的雪不把木頭全埋上了嗎？怎么運輸？還能完成任務(wù)嗎？大家一聽，全愣了，怎么辦？隊員們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楊華。楊華當即決定：“做飯，喂馬，上山!”

　　天，還黑濛濛的。楊華在前邊踏路，運輸隊借著銀白色的雪光上路了。

　　這天晚上，墾區(qū)黨委書記宋三洪和縣委的同志一看鋪天蓋地的大雪急壞了。天還不亮，宋三洪親自帶著救援隊伍，扛上鐵锨，騎馬向楊華他們的駐地奔來，遠遠看到帳篷埋在雪中，只剩下一個頂**，就放開嗓門喊：“楊華，紀英!”當他們到駐地跟前一看，全驚呆了!帳篷里一個人也沒有，一排零散的腳印、車印直通山里……“快追!”翻過一個山頭，遠處傳來震天撼地的號子聲，楊華正領(lǐng)著20幾個英姿勃勃的小伙子往大車上裝木頭呢!宋三洪看到這個場面，眼睛濕潤了，激動地高喊：“小伙子們，你們干得好!干得好啊!”

　　嚴寒的冬天，墾荒隊員們就是用這種精神，克服了種種困難，伐木6萬棵，運回了可建1200平方米住房的木料，砍柴150萬公斤，割草15萬公斤，編草簾子1600塊，出色地完成了任務(wù)。

　　1956年春天，蘿北青年墾區(qū)根據(jù)墾荒隊員的籍貫，分別建立了八個集體農(nóng)莊，楊華擔任了北京莊主席。到1957年，北京青年墾荒隊經(jīng)過三易其莊，終于在白云石山下正式選定了莊點，莊前蜂蜜河，莊后鴨蛋河，依山傍水，土質(zhì)肥沃，風景優(yōu)美。這就是現(xiàn)在的共青農(nóng)場北京莊(第七生產(chǎn)隊)。

　　1959年，青年墾荒隊并入了國營農(nóng)場，楊華先后調(diào)任過幾個生產(chǎn)隊的主要領(lǐng)導(dǎo)。他走到哪里，就把“艱苦奮斗勇于開拓”的精神帶到哪里，先后改變了所到生產(chǎn)隊的面貌。1974年，他擔任了農(nóng)場副場長。

　　楊華志屬黑土地，情鐘黑土地，他把理想追求深深地植根于黑土地之中。黑土地也為他實現(xiàn)開發(fā)建設(shè)北大荒的崇高理想，提供了縱橫馳騁之地。

　　沃土根深

　　共青農(nóng)場的大部分耕地靠近都嚕河、鴨蛋河。每逢汛期，兩河洪水泛濫，淹沒農(nóng)田。僅1984年就淹沒農(nóng)田20萬畝，其中14萬畝眼看到手的莊稼，顆粒無收。有一個家庭農(nóng)場的場長，看到一年辛辛苦苦的果實，被洪水吞沒，抱著場長的腿失聲痛哭。而對這樣的場面，楊華的心被刺痛了。1985年，又一次洪水泛濫。十幾萬畝農(nóng)田再次被淹沒。

　　巨大的損失，慘痛的教訓(xùn)。農(nóng)場領(lǐng)導(dǎo)決心根治洪澇災(zāi)害。這一艱巨的任務(wù)，落到了楊華的身上。

　　北大荒的3月，仍是寒風刺骨，為了及早準確地繪制出修筑防洪堤的圖紙，他帶著水利科的同志開始了對作業(yè)區(qū)的全面考察。他們趟過刺骨的冰水，凍紅了雙腳；坑坑洼洼的草甸子，扭腫了腳脖子，鋒利的三棱草把腳脖子劃得道道血口。每次踏查，個個都像扭大秧歌似地在塔頭墩子上蹦蹦跳跳，連小伙子也累得氣喘吁吁，汗水淋淋，但年過半百的楊華總是走在他們的前面。踏查，不但辛苦，有時還有生命危險。一次，他帶領(lǐng)人員踏查沼澤地段，為了安全，他讓大伙原地待命，自己摸索著在一人多深的葦草中向前探路，可剛剛踏進沼澤地，只聽“撲嗵”一聲，他掉進了地裂子溝里，瞬間，刺骨的涼水淹沒到他的胸部，幸虧大家及時趕來把他救出，才免遭意外。

　　水利施工任務(wù)緊，踏查工作異常艱苦。楊華患了重感冒，同志們都勸他休息，場長聽說了親自找到他，讓他住院治療?？伤吹剿┕ふ蔷o張階段，他硬是不肯休息，仍然親自帶隊踏查，并到施工現(xiàn)場指揮機車作業(yè)，檢查施工質(zhì)量。施工隊住在大帳篷里，晚上用的是昏暗的煤油燈，一年在野外作業(yè)七八個月，條件很艱苦，但當同志們看到年過半百，頭發(fā)花白的老場長每天和他們在一起時，干勁倍增，拼命工作，天天超額完成任務(wù)。經(jīng)過他和施工隊的一年多的艱苦奮戰(zhàn)，到1987年汛期前，都嚕河45公里長的防洪堤竣工了，質(zhì)量超過設(shè)計要求。這年汛期，降雨量超過了1984、1985年，楊華連續(xù)三天在大堤上觀察，堤內(nèi)洪水滔滔，堤外麥浪滾滾，大豆、玉米隨風蕩漾，看到這一切，這位工程指揮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這年，農(nóng)業(yè)獲得了大豐收，單產(chǎn)總產(chǎn)雙超歷史，農(nóng)場給水利科記集體二等功，楊華被評為管局、總局勞動模范。

　　都嚕河防洪堤竣工后，楊華又立即帶人開始對鴨蛋河防洪堤的修復(fù)加固工作。晴天他親自指揮施工，越到汛期的大雨天，他越領(lǐng)人去鴨蛋河巡看大堤，他要在洪水流量**大時，確定原有的防洪堤設(shè)計是否合理，做出正確的決策。他要察看哪里是險工要段，以便修復(fù)加固。有一天，正下著大雨，楊華披上雨衣，從九隊的鴨蛋河防洪堤地段向下游檢查，走了10多公里路，當來到七隊防洪堤段時，發(fā)現(xiàn)堤壩已被洪水沖刷掉一半，堤外已開始有滲透現(xiàn)象，他立即組織人力搶修加固，保住了下游幾千畝農(nóng)田沒被水吞沒。

　　1988年，農(nóng)場要建日處理600噸的糧食處理中心，楊華在抓水利工作的同時，又接受了這項任務(wù)。為了保證糧食處理中心在麥收前竣工，他抓緊時間，日夜奮戰(zhàn)在施工現(xiàn)場。一次，在吊裝烘干爐時，他親自指揮，由于吊車停吊過快，掛鉤鐵屑飛出，打在他的左眼眶上。頓時，鮮血從額頭上流下來，在醫(yī)院縫合包扎好一寸多長的傷口后，醫(yī)生讓他住院觀察，可眼見得施工正在關(guān)鍵時刻，他出了醫(yī)院，又回到了施工現(xiàn)場。糧食處理中心在麥收前按期完工。

　　近幾年，楊華似乎和“水”結(jié)下了不解之緣。場部地區(qū)地下水嚴重污染，化驗結(jié)果，人們吃的水僅大腸桿菌就超標60多倍，嚴重危害人民的健康。1990年末，他又接受了場部地區(qū)自來水施工任務(wù)，為了人民的健康，現(xiàn)已59歲的楊華又日夜奔波在自來水施工工地上。

　　36年來，楊華把自己的青春年華乃至全部精力都獻給了北大荒的開發(fā)和建設(shè)事業(yè)，成為開發(fā)建設(shè)北大荒千百萬開拓者的一面旗幟，以自己的實際行動實現(xiàn)了自己的**初誓言。他曾多次獲得勞動模范，先進工作者稱號；1955年、1959年兩次出席全國青年建設(shè)社會主義積極分子代表大會，并榮獲獎?wù)拢?957年出席了青年團全國代表大會；1956年出席了黑龍江省青年墾荒積極分子代表大會，同年出席了黑龍江省人民代表大會；1959年，1960年出席黑龍江省團代會，并被選為第三屆團省委委員；1974年，1979年出席了黑龍江省青年上山下鄉(xiāng)積極分子代表大會；1985年5月1日參加全國新長征突擊手表彰大會，并受到黨的總書記胡耀邦等中央領(lǐng)導(dǎo)的接見。

　　拼音:yanghua

　　姓名:楊華

　　序號:0027

發(fā)表于 @ 2008年06月26日 19:53:00 |點擊數(shù)（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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